《旷日》 -- 前序 （上）『准备日』

旷日
本文创作于旷日共创基地
Wblog©版权所有

主人公：凌羲 || 筱悠
参创：旷日共创上方 || 深溪机器人
主要场地：旷日共创基地 || 飞港

作者前言：
人类基于语言交流是一种效率十分低下的通信模式，很遗憾本文同样基于文本，因此作者试图通过语言引导传递出大量基于逻辑的丰富信息。

前序上 准备日*

这是一个近乎平静的地方。

地面意想不到的干爽，揪住夏天的尾巴。

我就这么走在路上，享受着片刻安宁。

自然总是予人足够的空间感。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吧

『凌羲！好巧啊』

什么嘛，短暂的宁静还真的是短暂。
我皱了下眉，放慢步伐的同时扭过头去--
--哇！
碰的一声，我的宁静彻底烟消云散了

还没等我感受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度，肇事者就传来了不满的声音

『干什么啊，怎么就突然停下』

后面长发少女恼火的揉着额头

还是一样的无理取闹，明明就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你还真是奇怪啊』

『这种无聊的地方真的是正常人应该出现的吗』

筱悠丢下这两句，甩了一下手转头离开。

我愣了一下。
无聊吗？我跺了跺脚，小山头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变化，远处在建的飞港也还是老样子，我不知道上面为什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老建筑错综零落，横跨的电线泼墨一般的随意，一个老工业区和新世代繁荣的交汇之地，人类的气息太重了。

『快走啊！漏下了练习可是很麻烦的』

练习？那东西根本就是无关紧要吧。

不过还是去的好。

==========================================================

所谓的【教室】十分空旷，虽然这是依每个人的习惯虚拟映射出来的。

我的邻居筱悠正在屏幕上面点来点去，很忙碌的样子。

我则是一只手拖着下巴，点开了飞港的全景图。

『就知道玩啊』

头都不用抬我就知道那是邻居发出的似笑非笑的声音

我想要干什么明明是我的人身自由才对

『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的也会被选过来』

抛过来一个很无聊的问题啊，不过她心里应该知道答案。

反倒是我不知道。
无言...

练习吗？那种东西本来就没有必要做吧

我依稀记得上面说过，飞港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全自动的，自动化系统甚至有自愈能力
。我不止一次地思考过，这种地方人类的参与到底能够带来什么好处。不过他们总有自己的目的，如此大规模的现代产物嵌在暗灰黄扭曲的混凝土洪流中，总不会是某位艺术家的造诣。

『这些大抵还是不必考虑了，还是像.大家.一样，先享受当前生活吧』

『真是没有志向』
麻烦，不小心说出口了
隔壁理所当然投过来鄙视的目光

不过..志向吗？

『那种东西不是自然有的，而是逐渐养成的才对吧。』
隔壁没再说话。

==================================

时间回到刚刚来到这里

我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要放弃平常的生活了
看着夕阳把城市的影子拖的越来越长，越来越疲惫，机器虽然没有轰鸣声，却把这里和社会隔绝的十分遥远
我知道我恐怕已经回不去了

我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我那位邻居会了解
也许根本不会有人了解

=================================
@筱悠视角

不知道第多少次醒来在这里了
昨天好像睡得很好呢
我随手拉开窗帘
感受清晨的阳光

我忘了来这里的意义了吗

不，绝不会忘

我看向远处在建的飞港

只要它还在那儿，我就不会忘

咦？那不是“莫名其妙”先生吗
这家伙也在这里啊
果然是又逃掉了训练
我喊了他一句，然后抽身跑过去，设想大力拍他一下作为惩罚
手正放到半空，凌羲突然以左脚放慢画弧半转了一下身子
什么嘛
--砰！
我的头结结实实撞上了他的肩膀
我讨厌这种感觉
不过那一刻，我真切的感受到了疼痛--和“活体”接触到的，不是训练过程中无意碰到机器人的疼，是肌肉挤压骨骼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我颤抖了一下
我下意识的转身离开，但是走出几步之后我的双腿僵住了

『快走啊！漏下了练习可是很麻烦的』

我还是喊出来了
人类果然终还是需要人类的

那家伙转过来，慢慢的走过来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屏幕，虚拟的飞港全景图依旧在闪烁。尽管屏幕上看到的每一寸土地都被精准地勾画出来，仿佛一切都井然有序，可我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很明显，飞港的建造者并不想要让他成为极端科技的孵化器，嵌入老建筑的做法似乎并不会造成任何结构上的改观，相反岁月留下痕迹，不断的刻下这里的斑驳。

雏鸡为了躲避灾难，钻进了刚刚打碎的蛋壳。

我盯着飞港出港路线
看着，看着
我看到了人

是人，全都是人
.................
我看了看时间，从通知到离港只有不到10分钟了
B310
B311
5分钟以前，我分到的id上写着“A310”
可恶，A区到底在哪啊

我用尽全力的跑
飞港里面全都是已经坐在接驳车上的人
我好像看到有一个人在对着我笑

还有3分钟

啊
我被平地绊了一跤，恍惚间我看了看天空，真清朗啊，地上还有冬天特有升华到一半的积雪

再次低下头，我惊诧的看到

我昔日的陪伴们俨然已经在接驳车上
谈笑风生，自然得不再自然

等等我啊

一瞬间，我仿佛站在夏日正午的空旷小道上，那种特殊的热浪裹挟着孤独感让我难以呼吸

那我呢
....
我要去哪
....
我在哪
....
我
...
『啊！!』

我不自禁的绝望的喊了出来

好像还有点疼

『大白天的你鬼叫什么』

『呼...呼....呼...』

好像有人刚刚使劲拍了过来
原来只是梦啊
我回过神来
『真是谢谢你了』
我大喘着气，挤出来这样一句话

『谢天谢地啊，练习偷懒还做白日梦，下次不会梦游吧』
邻居筱悠一边伸回手一边低下头说

稍微稳了稳气息
刚才是什么啊
为什么这么真实
我试图要从青草的露珠上嗅出点什么来

等等
白日梦
我咀嚼着邻居的挖苦
对，梦啊
是梦境
『区分梦境和现实的特点是...』

『你傻了啊？！』
（还真是麻烦，下次坚决不能意外念出声音。
不过这次，对于这句话我表示没有听见）

『在梦境里，你不知道你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要向哪儿去，你只知道你要做，要做，要做..』

『啊』

我看了看筱悠在画布上的模拟操作训练，若有所思

『筱悠』

『干嘛啊？』
邻居微微抬头，向右上（就是我这里）撇了一眼，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我嘴角动了动，想脱口而出的话却突然卡住了

『额，嗯..』

我支支吾吾了两声，看着邻居的眼神似乎是想要立马把我丢到窗外了。

『你还在做练习吗』
『当然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练习操控吗，辅助抉择系统？还是解析..』
『都有』
『为了什么呢』
『上面不是说过吗，系统难免会出问题』
『为了维持系统吗』
『对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旗舰副是干什么的』
『为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有这个功夫不如多做做练习』
『我是说，为了什么呢』
我向左靠了靠，我能感受到她身边的热量，想必对方也是一样的。
『啊，ea？』
额的音节没有完全发出，我看到筱悠的目光颤动了一下
『我是说，系统就算维护正常，又为了什么呢』
『我..你.要你管』
『选拔上来就好好干，别想太多』
邻居丢下两句话，不抬头了
我苦笑了一下，再看了一眼筱悠的屏幕，挪动了一下身子，让我们凑的没那么近。

好吧。

『待会吃饭我叫你』

我也不说话了，但是我的心好像更犀利了。

=================================

阳光大厅里

天太晴，会让人忘记思考

我拿了两袋“营养泉”，这是一种说不上来奇怪的食物，大概就像是袋装果冻，红红的，很晶莹。
这玩意并不难吃，但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铁锈味，遮盖不掉。
使劲一挤，满口清冽
哈哈哈，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东西
人类身上流淌的，竟然是机器腐坏的味道。

阳光大厅里还是挺热闹的，一会功夫营养泉已经少了一大半了
熙熙攘攘，是熙熙还是攘攘呢
（作者注：熙熙：和乐 攘攘：纷乱）
尽管我并不确定，但是好像熙熙要多一点吧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看到《三体》里面试图谋杀罗辑的Server机器人
罗老师可真是生在一个好时代
那时的人至少还知道自杀
因为看不到未来就杀死未来，为什么呢
你看，呵
没有目的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我一只手拿着袋子，另一只手敲着桌子角

『凌羲？』
『嗯？』
真是活久见，邻居竟然在这种时刻开口，要知道她以前可是食不言的忠诚贯彻者
『你上午的话，..』
『嗯』

『你问我为什么嘛』
『我想说，大概是为了生存吧』
我早就知道答案会是这样了
『嗯？不错的解释啊』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顺便又对着营养泉吸了一大口。
『不，不，不是为了人』

『？』

『好像是为了机器，为了他们，我说好像是』
哗---
我吸着营养泉的动作停了下了，下意识拿起来的右手被锋利的片角划下长长的一道

『啊呀』
筱悠瞪大了眼看着那道血痕，赶紧点了桌子上紧急处置，照例一会儿功夫就会有机器过来
我没感觉到疼
我只是感觉渗出的血滴在太阳的照耀下慢慢变大的样子
很奇妙
我把营养泉丢到地上
那袋子立马把自己拍瘪了下去，半流体的底从边沿喷出，溅在了白色地砖上，
我咧开嘴角无声的笑了
呼出的气流表达了颤抖的喜悦
『你疯了！？』
我咽下了嘴里残余的液体
抿了抿嘴角
转头笑着说
『我没疯』
『我是看到了你说出来我没说完的话，真好玩啊』

『你真的疯了』

===========================
@筱悠视角
我承认我动摇了
我动摇了什么呢
是信念。
当初进入飞港旗舰副育成的我
口口声声要守卫飞港
守卫人类手里的一方净土
可事到如今，我又守卫了些什么呢

通过勤勤恳恳的练习，我成功的学会了手动处置飞港的各项事务，核心系统的大大小小事，事无巨细。

但是这套系统终究还是高度自动化的

说白了，他是自己在运行啊

我捋了捋头发，看着默默吸着营养泉的无聊少年，他手一下一下敲击着桌角，就像时钟在走秒。
时间是万物的心脏。
哒，哒，哒，哒....
『我日夜守护的，原来只是个泡影吗』
哒，哒，哒，哒....
『我是孤独的吗』
哒，哒，哒，哒....
『只要时间不会停，他就会存在』
人类的意义，还不如窗台上的盆栽。
我亲眼看见了血慢慢的渗出来
我亲眼看到营养泉从袋子里逃走
不对啊
血才应该是喷出来的
营养泉才该是渗出来的
。。。。
代表生命的东西竟然比生命本身更有活力
。。。。

=========================

篇外

凌羲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觉得一切都那么虚无，仿佛他们所追求的目标根本就没有意义，只是在一个无尽的循环中漂浮。

“我……”凌羲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他终于意识到，或许真正需要的，不是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是对自己内心的坦诚。无论外界如何，他都需要面对自己的困惑和迷茫，甚至是孤独。

=========================

前序 上 完。